《时空画师》:穿越历史的古风科幻
姜 易
2023雨果奖“最佳短中篇小说奖”获奖作品海漄的《时空画师》,融悬疑、科幻、古风诸般风格于一体,阅读感受颇佳。作者海漄采用了推理小说的写法,故事从北京故宫博物院闭馆日出现的黑斑鬼影写起,以保卫处的老李在故宫看见“神秘的骷髅影”开篇,警官周宁在他人的不理解中调查真相,被“鬼影”附体而穿越到历史长河之中。原来,“鬼影”是一个患有离魂症的宋代少年,也正是因为身患离魂症,使得他在高维空间中洞察色彩、光影乃至未来,视低维世界如袖珍盆景。凭此异能作画,少年成为御前红人,叱咤一时。
小说故事灵感来源于北宋天才画家王希孟创作《千里江山图》的传奇故事。作家运用历史感达到特定的审美效果,建构出一个宏大的、与古典艺术家心灵共振的“离魂宇宙”。《时空画师》描写出从高维世界俯瞰尘世的境界,小说中的少年画家叫赵希孟,他从未迈出府邸一步,却能遍见天下大好河山,并将其纳入自己的山水长卷,画家由此形成了对未来世界的洞察。小说中被“鬼影”附身的当代刑警周宁,也因之升维,发现现实中的汽车不过是“有着精密内部构造的长方体”。能洞察此端者,世界不过如同画家笔下的“骷髅幻戏”,从而呈现出瑰丽且特异的景观。就如《庄子》中庄周与蝴蝶的对话,达到一种超越之境。《时空画师》以此超越境界将北宋名画《千里江山图》赋予了历史意蕴中的新锐解读。
科幻小说往往有“硬科幻”与“软科幻”的概念。科学设定足够扎实可据,并在小说情节中占据相当重要位置,这类作品一般被归入“硬核科幻”的行列。而从文学角度出发,将科幻看作服务于故事开展的设定,结合作家本人的审美趣味,此类作品的科幻属性则更“软”一些。“软”“硬”间也没有绝对不可逾越的界限。对于《时空画师》,无论将其看作是科幻小说中加入历史元素,还是看成历史小说中混入科幻元素,都是不局限于原本小说类型的体现。不同类型的混合不仅能丰富小说的内容,增强其艺术性,还能在融合之中得到更多的创作可能性。
雨果奖对科幻作品持相对宽泛的标准,这一世界级奖项的评判角度,显然会对作家创作产生影响。在世界文学的新图景中,无疑中国文学已经“走出去”,如何持续“走出去”,成了备受瞩目的议题。《时空画师》的获奖,可以看作是此过程中的又一推进。“古风科幻”并不是一个全新的命题,近年来的小说、影视、游戏中不乏探索。作为科幻小说,《时空画师》将中国古典元素与科幻文体加以对接,完成了历史与科幻的绝妙碰撞。无疑这是非常有意义的理念——不论是哲学观念还是神话框架,中国古典文学中饱含值得重新激活的素材,有待于创作者深入撷取。
责编:徐 硕
审核:徐晓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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