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伦:只用真情,是对父辈的致敬与传承

在宋佳伦看来,演员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 本报记者 孔凡博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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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郭平
核心提示
宋佳伦很忙,年初刚刚完成电视剧《英雄简史》,随后在宁波的象山影视城拍摄古装电视剧《长安二十四计》,这当中还要抽出时间来参加话剧《天算》的舞台演出。作为一名从辽宁走出的文艺工作者,他的肩上既承担着展现辽宁乃至东北特色的风土人情使命,同时因为出身演艺世家,还有着传承发扬辽宁老一辈文艺工作者创造的极具魅力艺术风格的责任,他把从一个角色扮演到另一个角色的转换承接,都视作演艺道路上的台阶,前进、爬坡,永远在路上。
“不能有花架子,要真心去感受人物”
本报记者:《天算》2月初在国家大剧院上演,谢幕时掌声经久不息。作为剧中主人公鲁宗舜扮演者,您是如何塑造这个人物的?
宋佳伦:接到《天算》这个剧本时,我就非常兴奋,兴奋点在于它说的是沈阳人的事,讲的是沈阳话,是我最熟悉的那一片土地。
等开始排演后,我的痛苦就来了。因为开始时抓不住这个人物的内心,看不见,摸不着。我先是查阅资料,然后到“九·一八”历史博物馆,反复看那些历史照片,琢磨当时人的神情、心态。另外,同剧作者反复研究鲁宗舜的身世,比如他的出身,他在走上革命道路之前的种种经历。这中间,导演给了我很大帮助。大家知道,我跟导演是父子关系,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作为导演,他给我提出几点基本要求:一个是叫用之以心,要全心地投入,不能有花架子,要真心去感受人物,体会这个人物,去揣摩去设计,然后去表现;再有一点就是动之以情,只用真情,是对父辈的致敬与传承。他把他的老师——李默然的一句话送给我,他说:“做演员,如果你不动真情,怎么能让观众产生共情呢?”
从接到这个剧本,到排练演出3年多,中间经历了几十场演出的磨炼,我仍然觉得人物的塑造还没有完成。通过每次演出观众的反馈,专家给出的意见,结合自己表演中的体会,总感觉距离我心目中的那个完成度还有一定差距。
本报记者:出身表演世家,近水楼台得天独厚的同时,也承担了更高的期望,请谈谈家庭对您表演艺术成长带来的影响。
宋佳伦:近水楼台是一定的,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生在南湖体委大院,没准儿我现在是个运动员。那个院子我永远记得,院中那个大走廊的中间就是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排练场。小时候我们游戏的一部分就是坐在排练场的窗户上,两条腿插到铁栏杆里边,看大人们排戏。旁观李默然、王秋颖、陈颖、赫海泉……那些不仅在咱们东北,乃至全国都是声名显赫的大艺术家们的表演。有时候他们排练的台词说错了,我们就喊:“说错了,你说错了!”童言无忌嘛。
这都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有一件事印象比较深,我们很小的时候,辽艺每年都要有自己的新年晚会。我印象最深,最喜欢看的就是王秋颖的节目《变脸》,他拿一个手绢,就是通常人们用的那种,挡在脸前,然后往上一提,哎,变一张脸,又一提再变一张脸,简直太神奇了。
当年辽艺每台大戏在正式见观众之前,都有彩排场,演出彩排场的时候,会在家属院发大客,到南湖剧场、青年剧场、中华剧场让家属们去看。那个时候凑热闹,跟小朋友们都去一场一场地看。王秋颖演的《吝啬鬼》,李默然演的《报春花》,还有我父亲后来主演的很多戏,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这个潜移默化的影响,一定是起了很大作用。
不过那时候我疯狂地喜欢足球,处于对足球一腔热血的年纪,把大部分课余时间都放在了足球场上。那一阶段父亲染病住院,我每天给他送饭,其实我跟父亲的关系跟我这代人相似,大多有一位严父,与父亲尽量有多远躲多远。
我知道给他送饭我得去,硬着头皮也得去,等他吃完了,我拿了饭盒就走,一句话都不说。后来有一天他问:“你有什么打算?”我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他说:“你这样吧,从最基础的表演训练开始,你尝试一下。”
于是我就从最基础的无实物小品表演开始学起。只给一个题目,比如洗脸,没有脸盆,没有香皂,又没有水,全凭想象这盆水在哪儿,怎么洗,洗的时候这盆水的温度是什么样的,洗完了以后有没有毛巾擦等,中间很多细节需要通过动作表情表现出来。
因为以前从来没尝试过表演,真的挨了不少修理,用现在的话讲,有点怀疑人生,那个过程挺痛苦。但是后来,我觉得还算是稍微有点天赋和悟性吧,慢慢地就走上表演这条路了。
那时,忽然有一个契机,部队招文艺兵,50多人报考,只有我一人入选,于是就入伍了,这一入伍就在部队服役了21年。好多人第一次当众上舞台表演都特别紧张。我莫名其妙的第一次上舞台就特别兴奋。第一次上舞台是给部队战士演出,礼堂里坐着近2000名战士,整齐划一,一水的平头,军容严整坐得板直。开演之前还要拉歌,鼓掌都是山呼海啸的阵势。从我走出边幕条那一刻开始,我就无比的兴奋,哎哟,太享受了!那种兴奋感,我能记一辈子。
有些时候人的一种能力是你自己不经过事,不经过检验,自己是不知道的。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上舞台,而且这第一次演出就获奖了。
我觉得跟舞台有缘,从那一刻就注定了我的人生在舞台上,我要从事这个事业。
“你的每一点努力,观众都可以看到”
本报记者:媒体报道《天算》,强调了这部话剧关东演剧学派艺术风格,请您结合演出实践具体谈谈怎么将这种艺术风格表现出来。
宋佳伦:关东演剧学派是我们老一辈艺术家们在长期实践中提炼总结出来的表演理论,我很推崇。我爱看辽艺的戏,恰恰因为我觉得只有像关东演剧学派的这种表现方式才能充分地展现我们东北、辽宁这块黑土地上独具地域特色的风格,包括这里火辣热烈的人物性格。当然它不光有博大恢宏,还有潺潺流水、曲径通幽。
找我来演鲁宗舜,跟我对咱们辽艺的表演方法特别熟悉有一定关系。导演从排练开始的时候,还对我们提出要求,我们不光要发扬关东演剧学派,还要兼容其他艺术门类的姊妹艺术,比如要求我们的台词要有歌唱性,抑扬顿挫。在形体上,手眼身法步,好多借鉴了国粹戏曲的表演方法。台词里,很多效仿了相声表演中的贯口。
演员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作为一个人,你只能活一生。但是如果你要作为演员,你可以活别人的一生。
本报记者:有一位电影海报收藏家在每届中国电影金鸡奖评选结果出来之前都能基本准确地预测获奖影片,他有个经验,就是看影片中演员下的功夫如何,您怎么看待这种评价标准?
宋佳伦:我很认同这个评价标准,因为像功夫在诗外一样,表演的功夫同样在戏外。我认为有追求的演员不该重复自己,这方面我们有很好的榜样和例子,用老百姓话讲叫演什么像什么。海报收藏家能用演员下了多少功夫来预判电影奖,本身就说明了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每一点努力,哪怕做出了一点点的改变,观众都可以看到。
拍《红高粱》的时候,我戒酒有十多年了。有一场戏表现罗汉情绪特别低落沮丧。他是品酒师,平时不喝酒,那一场戏他把自己喝醉了。我记得是12月份,又不可能喝真酒,我脑子里一下就回想起来之前的喝酒经历,知道应该是个什么感觉,结果那个戏拍得很艰苦,一坛子带着冰碴的凉水都被我喝了,我想让那个镜头更真实。在山东临沂12月的拍摄基地,我粗算了一下,最后大概喝了20多碗带冰碴的凉水。
作为演员,如果你的角色有那么一两点被别人觉得太假了,那你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演员的能力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强大,表演也不是万能的,要想把角色演好,就得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本报记者:对于辽宁戏剧艺术的现状以及更多人才的培养,您有哪些观察和思考。
宋佳伦:在辽宁,让后辈戏剧人景仰的大师们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经典,我觉得对于现在还年轻一些,有志于戏剧事业的年轻一辈来说,要增强自己的责任感,要勇于把辽宁艺术事业的这面大旗扛着走下去。
人物简介
宋佳伦:1971年生,国家一级演员,出演过《天算》《芈月传》《红高粱》《火蓝刀锋》《永夜星河》等几十部影视及话剧作品。曾先后获得中国电视好演员男演员奖、中国电视好演员蓝宝石奖、第19届解放军电视“金星”奖最佳演员、第三届全军文艺新作品奖戏剧类表演奖、话剧金狮奖等荣誉。
责编:杨东溟
审核:徐晓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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