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与“《小王子》之父”见字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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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 琨
■提示
圣-埃克苏佩里是《小王子》的作者,被称为《小王子》之父,2023年正值《小王子》出版80周年,这本俘获了全年龄段的经典作品,可谓全球最畅销的作品之一,经久不衰。《成为小王子:圣-埃克苏佩里手稿书信集》一书尽涵圣-埃克苏佩里多部作品的手稿以及写给母亲、朋友的未发表的信件,尤其记录了《小王子》的诞生过程。珍贵而难得一见的手泽,不仅书写在作家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更被保存在酒店客房的便笺、餐厅的纸桌布等各种不同寻常的载体上,让我们感受到一个真实、勇敢、可爱的圣-埃克苏佩里。
倘若问为什么“世人都爱小王子”,那一定是因为无论在哪个年龄阶段,阅读圣-埃克苏佩里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阅读自我,认识自我,接纳自我。圣-埃克苏佩里那些看似日常却充满哲思的文字与图画,见证了他青春年少的时光,毫无保留地流露出他的落寞与得意,对爱情的体认,对人生的理解,对死亡的思考。
流泻的文字总能泄露一个人心底最隐秘的想法。翻开圣-埃克苏佩里的手稿书信集,里面有作家随手绘制的画,还有可辨认的打字稿上草草的修改痕迹。信纸上还有不慎沾染的咖啡渍,刹那间,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仿佛依稀可闻。
见字如面,“小王子”就在书信、手稿的那一端,将最真实的自己和最诚挚的情感,铺陈在虽轻薄但深情的纸上。从与母亲分别后寄出的第一封信,到失踪前一天写下的最后一封信,《成为小王子:圣-埃克苏佩里手稿书信集》一书通过圣-埃克苏佩里这些沉甸甸、不断修改的全部手稿,再现这位传奇作家兼飞行员永在旅途的一生。
《成为小王子:圣-埃克苏佩里手稿书信集》中收录大量圣-埃克苏佩里的书信与手稿,包含他与亲人、挚友、爱人间的私密通信,他的《南线邮航》《人类的大地》《夜航》等数部作品的修订手稿,以及未曾出现在正式出版版本中的《小王子》手稿。
除了大量书信和为报纸写的报道,圣-埃克苏佩里14年的作家生涯只写了几部作品。透过这些珍贵的手稿与书信,我们可以更全面地了解作为飞行员、诗人、哲学家、记者、魔术师和发明家的圣-埃克苏佩里,理解其创作的灵感来源与深刻内涵。看他给朋友吉尧梅写的信,画了他站在沙丘上等待朋友,“我等你等得望眼欲穿:谁也不能把我从沙丘上拽下来,我站在那里眺望地平线。”还画了他奋笔疾书的场面,“从下面这幅画,你可以看出我是怀着多大的热情来给你写信的——我甚至都顾不上收拾东西。”文字与配图充满了爱心童趣。
圣-埃克苏佩里除了是作家,还有另一个身份——法国最早的飞行员。想当飞行员是他从小的梦想,1912年,12岁的他不顾母亲的反对,想方设法坐上飞机,进行了一场20多分钟的空中漫游。后来,由于圣-埃克苏佩里的不懈努力,他最终如愿以偿,当上了梦寐以求的飞行员。从当时给母亲写信的内容中,强烈地感受到圣-埃克苏佩里的喜悦之情,“我亲爱的妈妈:终于,从四天前开始,我每天都在开飞机,而且还会继续开下去,我幸福得简直就像国王一样。”家人的反对是有道理的,那个时候的飞机很不稳定,事故频发。经历三次飞机失事,圣-埃克苏佩里都是和死神擦肩而过,最严重的一次昏迷了三天。第四次事故,也是最后一次,在执行一次侦察任务时,圣-埃克苏佩里飞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他所在的飞行大队的《行军日志》这样记录道:“一件非常悲伤的事件影响了所有人因胜利在望而感受到的喜悦,圣-埃克苏佩里少校没有回来。”从此,千万读者只能从他的文字和绘画里捕捉他不朽的生命印记。
相较于作品的声名在外,作家圣-埃克苏佩里是在何等境遇下写下《小王子》这本书的,其本人又有着怎样跌宕起伏的命运,就没有那般路人皆知了。很难想象,这部享有盛誉的传世佳作,仅耗时三个月,还是写于圣-埃克苏佩里执行战斗任务期间。时值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身为飞行员的他在穿越大西洋重回2/33大队前,竟腾出时间写下两本书——《小王子》和《给一个人质的信》,并先后出版问世。次年,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飞行员作家与他心爱的座驾消失在湛蓝的天空,再没有回来。有人浪漫地注解他跟“小王子”一样回到了另一个星球。但可以肯定的是,关于这个终局,圣-埃克苏佩里早已在心中预设了千百次。“如果我消失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丝毫遗憾。”去世前夕他对朋友说的话一语成谶。
与很多人想象中的作家不同,圣-埃克苏佩里不是坐在书桌前伏案写作的人,他的笔墨频繁地出现在酒店客房便笺、餐厅的纸桌布等各式各样可以随手拿来写字的物品上。毕竟圣-埃克苏佩里人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飞行,辗转不同国家,流连各种城市是他的日常。
《成为小王子:圣-埃克苏佩里手稿书信集》全书以信件为牵引,围绕着圣-埃克苏佩里的童年生活、职业生涯、亲情、友情和爱情等诸多内容展开,串联起这位著名飞行员作家短暂而璀璨的一生。
圣-埃克苏佩里和母亲之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虽然他们长期相隔两地,但通信一直在持续。信里的他毫不吝啬地表达对母亲和家人的思念及喜爱之情,也及时分享开心的和不开心的日常。能够看出尽管幼年丧父,但圣-埃克苏佩里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有着柔软敏锐的心,或许这也是日后促使他写出温暖治愈之作的缘由。正是因为有着如此真挚而充沛的情感,圣-埃克苏佩里才得以不断地进行创作,在匆忙出发的间隙,在流亡的途中,在危机四伏的地窖,在小酒馆的吧台……他从未停止创作。
在《成为小王子:圣-埃克苏佩里手稿书信集》这本书里,圣-埃克苏佩里不再只是触碰不到的传奇,他的成长经历、感情生活、困顿窘迫都被一一还原放大,呈现出一个纯粹、灵动、不安的灵魂,以及作品背后的真实人生。原来,当飞行员之前,圣-埃克苏佩里是想投身海军事业的,怎奈数次考取失败。可也正是因为命运的阴差阳错,他找到了热爱一生的航飞事业,结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催生了一部部优秀佳作,成就了一段传奇人生。他热爱飞行,醉心写作,擅长科学,申请了多项发明专利。他自小目睹死亡,后来又频频与死神擦肩而过。这一切,通过书信与作品记录了下来,成为另一种永恒的见证。
《成为小王子:圣-埃克苏佩里手稿书信集》“月亮也消殒了”一章中,记录了圣-埃克苏佩里作品《人类的大地》部分手稿节选,其中作家曾写下这样的句子:“我们对自身的认知,大地给我们的教诲比任何书籍都要深远,因为大地桀骜不驯,而人只有在和障碍抗衡时,才会真正认识自己。”这也许是作家热爱飞行的原因吧。
“我的样子像是死了,但那不是真的”,《小王子》里沙漠中小王子去找蛇之前对飞行员这样说道,这份面对死亡的坦然,在圣-埃克苏佩里身上有着奇妙的重叠。透过这本《成为小王子:圣-埃克苏佩里手稿书信集》,我们得以明白一个法国男孩是如何一步步成为“小王子”的,最后,他们都化作流星消失在浩瀚的宇宙。
责编:张晓楠
审核:徐晓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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